棺零

  @夜忧凉心  的点文❤

海盗喻X人鱼叶
　　
　拖了很久真的万分抱歉！（土下座）

·标题来源于歌曲《讴う丘~Harmonics FRELIA~》
·是游戏《魔塔大陆》插曲（虽然我不玩，但是音乐和设定真的超棒的！）
·分享一下原段qnq:

苍(あお)く流(る)る水煌(すいこう)に 澪(みお)の糸(いと)を牵(ひ)き，
航道的轨迹，没入苍蓝潋滟的波光里。

広(ひろ)い広(ひろ)い海(うみ)の果(は)てに 君(きみ)を见(み)つけに往(ゆ)く，
我驶向浩瀚沧海的尽头，只为寻找你……

很喜欢的一首歌，很美的一段歌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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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古老的羊皮卷里记载着海洋里的生物，头顶提灯的灯笼鱼、和古树差不多大的水母、身上会变色的章鱼……
　　
　　还有一种海洋生物，人类从未见过。
　　
　　他们有可以魅惑过往船只的美妙歌喉，还有神赐的美貌。神是偏心的，这样优雅精致的生物竟让它躲藏在深海，让它无法被文明记载。
　　
　　“团长，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吗？那个轮回港口卖枪的是不是拿这个骗我们啊？我觉得这张羊皮肯定是用来糊弄我们的，我们要不要折回去端了他们？”一个黄发青年举着一张羊皮，对着天空瞅瞅。又对着大海看看，喋喋不休。
　　
　　“别傻了，怎么可能有人鱼，这种稀缺玩意儿要是有，霸图那地下黑'市肯定有拍卖的。”另一个青年晃晃手上的千里眼，不以为然，“能换钱的东西。”
　　
　　“不过这个羊皮肯定有来历，轮回不会骗人的。”站在黄发青年身边的男人开口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微草买来的烟草，浓浓的白雾全喷到羊皮上。
　　
　　黄发青年见字看不清了，连忙举起来扇走那团带着刺鼻味道的气体，又朝那男人说了什么。
　　
　　一蓝发青年站在甲板上，优雅地品着红酒。
　　
　　仿佛他们的争执只是过耳的海风，除了有些喧嚣，不痛不痒。
　　
　　人鱼是存在的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从小就听他父亲讲。
　　
　　他父亲也是海盗，不过那时候他的父亲并不是团长，而是一个连名字都不被记住的底层水手，负责瞭望。
　　
　　他父亲告诉他，那天风浪很大，海上乌云密布，明明是晌午，天黑得和凌晨一样。
　　
　　海浪起的很高，他们的船摇摇晃晃，水手们只能半伏在甲板上。
　　
　　这场风浪带来的是灾难，他们的船被海浪拍碎了，水手们只能抓着破碎的甲板，泡在水里。他们刚抢到的金银财宝全都沉进水底去了，这片海域太深，这个时代谁也捞不上来。
　　
　　就在他以为要死的时候，他听到了一阵美妙的歌声。穿透了暴风和哀嚎，安抚他慌乱的心跳。
　　
　　他隐隐看见远处礁石上有一个人坐在上面，他有很长的金色头发……不，那不是人。
　　
　　他有比他的身体长起码两倍的尾巴，尾鳍泛着水光，晃到他的眼。那不是人，他在唱歌，他有和鱼一样的鳞片，一样的尾鳍。
　　
　　那是人鱼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喻文州想看看人鱼，他想找到人鱼。
　　
　　他像疯了一样查阅关于人鱼的所有书籍，晦涩难懂的羊皮卷他也翻，刻在石板上的文字他也一回回去看。
　　
　　他想要一条人鱼，把那条人鱼藏在他的私人海域里。
　　
　　听它唱歌，欣赏它神赐的容颜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海上风云变幻，不一会儿便乌云密布——暴风雨要来了。
　　
　　他们的船很大，遇到风浪也很平稳。
　　
　　只是海里的生物就没那么幸运了，它们会被这场暴风雨卷到空中，跳着流行的华尔兹，直到重新摔回海面上。
　　
　　它们大都在空中就死去了，暴风像用来弄碎牛肉的绞肉机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的父亲也差点死在海上，人鱼的歌声麻痹了他们的神经，把他们都扔进最美好的梦里。
　　
　　他看着他的同伴们渐渐松开手，沉进海底。
　　
　　他吼叫着，
　　
　　没有回音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“团长！情况不妙！”青年再一次放下千里眼，跑到喻文州面前。他跑得很急，差点被昨晚扔在地上的酒瓶子绊一跤。
　　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喻文州看郑轩急成这样，恐怕真的有事情。
　　
　　郑轩也不用汇报，指指前面，喻文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——海上风暴。
　　
　　前方不远处有乌云凝聚，雷鸣电闪，一道光劈向海面，那一方昏黑的天地被闪电点亮一瞬，不过一息，便又恢复原本的黑暗。
　　
　　就像是狂风中好不容易点燃的煤油灯，被风钻了空子，那一朵温暖被立刻剥夺殆尽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的心也跟着凉了下来，他知道这场风暴很快就会席卷过来。他们不止一艘船，除了最大的主舰，还有十几艘较小的船。
　　
　　“所有船，朝东转舵！扬帆！”喻文州高声嘶吼。
　　
　　——风雨已至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[ Wi revm flare an houd ieeya. ]
　　（梦之舟乘载希望）
　　
　　[ ware na ammue zaarn,enw fwillra enter won kapa. ]
　　（如白羽漂浮 航行在无波海面上）
　　
　　[ Na hynne, en na shen messe ciel. ]
　　（寂静又黑暗的世界）
　　
　　[ Den wi lof, irs titilia fowrlle。 ]
　　（却仍有一片祥和存在）——①
　　
　　歌声缥缈空灵，喻文州小时候听过祷告用的圣歌。唱圣歌的女孩儿很漂亮，声音也很好听，清明、不染尘烟。
　　
　　可都没有这一刻听到的那样空灵澄澈。
　　
　　不知道人鱼唱的是什么样的歌，是祝福，祷告，还是……招来灾祸？
　　
　　喻文州无暇顾及，他在风雨中狼狈地抓紧桅杆，被风追赶的船队朝东飞快航行，像是被狼追赶的羊群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叶修坐在礁石上，他喜欢暴风雨，喜欢在这种天气冒出海面坐在礁石上
　　
　　——他的鳞片不会干掉。
　　
　　他看见有一队船队在风雨中若隐若现，听虎鲸兄妹讲，这种船是人类用来通货的，不能去挠船底，也不能把水草卡在排水口。
　　
　　身为乖巧听话的小人鱼，叶修很安分地坐在礁石上。
　　
　　他抬头看看天空，甩甩尾巴，“哗啦”一声，水花中四散开来的鱼尾在空中展开。如果人类能看见，就能联想到公爵女儿层层叠叠的纱裙，在舞会上旋开的样子。
　　
　　他的尾巴是很漂亮的红色，鳞片沾了水，在雨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　　
　　此情开心，此景我喜欢，应该要唱歌。
　　
　　叶修双手撑在身侧，歌声随着摇摆的鱼尾，穿透雨幕，一圈一圈，如海潮般荡出很远。
　　
　　唱着唱着，礁石上的小人鱼发现船被风越吹越远，被风浪挡得快要瞧不见了。
　　
　　小人鱼毫不犹豫，转身没入水中，掀起一大片的水花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喻文州从未想过他是这样见到人鱼的。
　　
　　这条人鱼比他想象的要蠢得多。
　　
　　试问哪条人鱼会傻逼到一跃而起结果被风直接pia到甲板上呢？
　　
　　面前这条被狂风甩到甲板上的人鱼就会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叶修很狼狈，他齐腰的长发一撮撮地黏在他脸上、身上，趴在甲板上还像那些被甩到陆地上的小鱼一样，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扑腾；
　　
　　喻文州很狼狈，他抓着桅杆，身上被暴雨浇得湿透了，雨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来，没入变得不再光鲜亮丽的衣服里。
　　
　　一人一鱼在风雨中对望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“上帝！真的有人鱼！”
　　
　　“人鱼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！”
　　
　　“天，真的有……”
　　
　　直到风浪平息到船不再把他们的酒水吐出来，才有人顾及甲板上那条“落难”人鱼。
　　
　　雨还在下，叶修感觉还好，他可以用肺呼吸，也可以用腮呼吸。只不过没有水的滋润他的鳞片会干燥脱落，温度太高他的身体会不舒服。
　　
　　现在的天气正好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很多年后喻文州问起，如果那天风平浪静，他还会不会遇上这条让他魂牵梦萦的小人鱼。
　　
　　叶修的回答是什么来着……
　　
　　——要是那天风平浪静，先不说我飞不过去，我要是那种天气搁浅你可能见到的就不是活蹦乱跳的我了。
　　
　　——而且我更喜欢住在深海，只有暴风搅得海里不安宁的时候我才会出来……
　　
　　远远地看着风暴降临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叶修被扛进一个木桶里，趁天还下着雨，他们哼哧哼哧从海里弄水灌满木桶，让他进去泡着。
　　
　　[这算不算你们人类说的绑架啊]
　　
　　人鱼不会说话，但他可以将意识传达给人类——他知道人类交流的频率，只要频率对上了交流简直小意思！
　　
　　——这不是你偷偷跟在船只后面偷听的理由哦，小人鱼。
　　
　　“抱歉，我们只是……太惊喜了。”喻文州弯下腰，对他说。木桶不高，人鱼尾巴很长，纱一样的尾鳍搭在木桶边缘，长长的尾巴在水底下盘了一圈。他看起来很憋屈的样子。
　　
　　[嗯？]小人鱼一点都不慌，他甩甩尾巴，眼睛和他的歌声一样澄澈。
　　
　　他应该待在海里。喻文州看着他的眼睛，觉得囚禁他是种罪孽，哪怕心胸如海，这种罪却像是无形的引力让他感觉压抑。
　　
　　——哪怕他并不会被人类判任何罪，他甚至可以因为有一条人鱼闻名、变成富豪。
　　
　　
　　“你有名字吧？我的名字叫喻文州。”他伸出手，尽力展现他最柔和最优雅的一面。
　　
　　可能是喻文州湿漉漉的样子和他一样，也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天气是他喜欢的。
　　
　　叶修无法克制地伸出手，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锋利的指甲，用自己带着蹼的手握住那只温暖的、朝自己伸出的宽厚手掌。
　　
　　
　　[我叫叶修。]
　　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后来喻文州还是放他走了，在小人鱼历经了三个月的海面漂流之后。
　　
　　他带着叶修来到他的私人海域，对他说:“我会在这里给你准备葡萄酒和牛奶，还有你喜欢的那种甜鱼干。”
　　
　　叶修没说什么，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喻文州。
　　
　　“我……”喻文州觉得喉咙有些发疼，他深吸一口气，“我知道你喜欢深海，我原本是想把你留在这里……你看……”
　　
　　他指着旁边的渔网，说。
　　
　　“我拦你的网都准备好了。”
　　
　　他往前走，双脚离开陆地，浮在海面上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捧住叶修的脸，转而向下，将他揽进怀里。
　　
　　对叶修来说，喻文州作为人类，他的身体太烫了。就像是海底会喷红色水附近的海，很烫，很不舒服。
　　
　　连同这个人的唇舌也是，温度太高，他甚至忘记了他还可以用腮呼吸。
　　
　　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人类了，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。每天麻烦他的水手给他换水，如果他想要到海里游一游，他也会同意，也不怕自己跑掉……
　　
　　他还会给自己弄煮熟的鱼吃，他从来没有尝过那些味道，他一直以为鱼就是生吃的，带着海水味，又咸又涩……
　　
　　他还会摸他的脑袋；还会给他讲他当海盗的故事；还会给他唱歌，虽然没他唱的好听……
　　
　　他不想离开了。
　　
　　但是喻文州不可能陪着他到海里去。
　　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喻文州再一次坐在他私人海域的沙滩上，是又一个三月过去。他托人给那条小人鱼放葡萄酒，放牛奶，还有他爱吃的小鱼干。
　　
　　为了不让葡萄酒和牛奶被海水泡坏，他还特意托人弄了个和码头一样的东西，还搭了个遮雨棚，用来保护他给小人鱼的东西。
　　
　　他很不幸，没有看到在那里一坐会坐很久的小人鱼。
　　
　　但他看到了，在那个遮雨棚里，小人鱼留下了他的礼物。
　　
　　漂亮的海螺，粉红色的珍珠，还有小人鱼觉得好看的海草，甚至是那条搁浅的大白鲨。都是小人鱼的手笔。
　　
　　他给喻文州的礼物很随意，好像那一罐玻璃瓶里随手挖过来的海底泥，也只是一时兴起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坐在那里，一件件看过去，在旁人看起来像是一堆海底垃圾的东西，他落在上面的目光永远都是柔和的。
　　　　
　　像透过这些东西看远游的恋人。
　　
　　直到他看到了，那一枚静静躺在最角落里的鳞片——
　　
　　浅红色的，有些透明。
　　
　　用小小的玻璃瓶装着——小人鱼向他的水手要了很多玻璃瓶，空的玻璃瓶已经所剩无几了——水有些不自然地泛着蓝色，像滴入了蓝墨水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喻文州再一次出海。
　　
　　蓝雨海盗团令人闻风丧胆，行径多恶劣不用举例，光看那些远远瞥见他们的船就跑得远远的人就知道了。
　　
　　所以，当一个大捕鱼队发现这个海盗团对他们没兴趣之后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　　
　　这一次出海，他不探险，不打劫，他只是想找那条他亲手放走的小人鱼。
　　
　　他身上带着那片浅红色的鳞片，连同那个玻璃瓶一起。他用浅蓝色的丝带扎了个结，放在胸口的口袋里，贴着他跳动的心脏。
　　
　　航道的轨迹，没入苍蓝潋滟的波光里。
　　
　　我驶向浩瀚沧海的尽头，
　　
　　只为寻找你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喻文州在那片下着大雨的海域见到了他的小人鱼，小人鱼坐在礁石上，尾巴甩出海面，带起细小的水花。
　　
　　小人鱼就坐在礁石上，也不跑，微笑着等待船只靠近。
　　
　　他笑得很甜，像极了童话里等待爱情的小人鱼。
　　
　　喻文州让水手收帆，慢慢靠近。他看着叶修，像泡在甜美的葡萄酒里，一醉，就是一辈子。
　　
　　·
　　
　　人鱼是可以共享生命的。
　　
　　那片最贴近尾鳍的细小鳞片，从未脱落过。②
　　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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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①:来自歌曲《EXEC_SEED/.》，和标题同样来自魔塔大陆。
　　
　　是hymmnos（塔语），是一门为游戏专门创作的语言，是土屋晓（应该没错字）创作的。
　　
　　②:解释起来就是修修用自己尾鳍上的鳞片换喻文州能在海里生活，及和他共享生命。
　　
　　乍一看修修赚了，其实没有。从未脱落意味着这片鳞片摘下来贼疼，而且靠近尾鳍的地方受伤，游来游去也会疼。
　　
　　没写在正文里是因为会把正文搞太长XD
　　
　　③:中秋快乐啊小可爱们❤